北栀

【all老白】非典型玛丽苏（八）

*私设有：1.宿主死亡时间回溯至两分钟前 2.对角色个人理解有

*血腥描写有

*人物死亡预警，如感不适请立即停止食用

*请勿上升真人

*如果可以接受那么请往下

老白从厨房的架子里抽出一把水果刀。

刀刃只有十厘米左右，却足够锋利，刀面在老白手里闪着金属冰冷的光。

系统：“你想要干什么？”

“放着防个身不行吗？”老白套上刀鞘，放到自己衣服的口袋里。口袋够深，刚好容下了一把刀的体积，“我总不能老是被玛丽苏牵着鼻子走。”

系统冷笑了一下，机械的笑声很刺耳：“您真的很愚蠢，如果本公司的玛丽苏要杀您，这么一把小刀根本无济于事。”

老白关了电脑，拿上自己新买来的手机就往门口走去。

“别自大了。”当关上家里的门时，老白在脑子里带着冷意回应了系统：“你没资格评论我。”

 

 

老白径直走到了夏沫沫家门口，这是再普通不过的电梯公寓里的一个屋子。老白没有犹豫，直接上去摁门铃。

嗯，真男人无所畏惧。

    其实中午瓦不管来之前老白就已经想好下午去夏沫沫家，毕竟自己不能总被压着，如果全部按着夏沫沫的节奏走，必输无疑。

现在还没到和夏沫沫翻脸对峙的地步，所以老白此行的目的主要是观察一下她家，看看有没有什么漏洞。

但当老白第五次摁响门铃，屋子里也没有任何动静。

嗯？不应该啊，今天明明是周末。

老白低头看了看门锁，发现是指纹锁，抱着随手试试的态度把大拇指往上一摁，一声短促的机械音后，锁上居然亮起了绿光。

老白：……？

转动门把手，入目的是一个清爽整洁的客厅，采光很好，是那种一眼就让人喜欢的风格。

老白环顾了一下周围的墙壁，没有找到任何类似于相片的东西，只是简简单单地挂着几张风景画。

所以…真的是太干净了。

老白拉开夏沫沫卧室的抽屉时这样想到。

连闺房的抽屉里都只有几支笔和一本没写过字的本子，完全没有可以利用的地方，看来这次并没有什么收获。

正当老白觉得自己要无功而返时，他随手拉开衣柜门，却忽然发现层层叠叠的衣服后面有一个小小的上锁的木门，在衣服的遮掩下隐藏得很好。

老白把手覆盖到门上，感觉喉咙一紧。

他有种直觉，这扇门后面应该就是这个游戏的转折点。

老白微微眯眼，翘起嘴角。

看起来游戏是要结束了呀，没想到会这么轻松。原来只要主动出击就行了吗？还好这次自己比玛丽苏快了一步。

“呵。”

耳边系统忽然冷笑一声，正在找砸锁工具的老白顿了一顿：“你笑什么？”

系统没再发出声音，就好像刚刚的冷笑只是老白的幻听，老白也懒得搭理，继续找东西。

口袋里的手机忽然震动了起来。

老白停下翻找的动作，掏出了手机，接通电话前他往外看了一眼，发现暮色已至，天空被染成赤红的颜色，才惊觉自己在这个屋子里已经呆了很久了。

是一个陌生的号码，接通后传来的是一位男性的声音：“请问是欧的白先生吗？”

“是。”不知为何，老白的手心开始出汗，没由来地发慌。

电话那边的人继续：“能请您马上来一下xxx派出所吗？”

老白慢慢握紧了手机：“发生什么了？”

电话里一阵杂音，好像是话筒被另一个人抢走了，接着响起的是流萤的声音，“欧的白，你赶紧来一下。”

老白从没有听见过流萤这样的声音，在他的记忆里，流萤是个看起来懒散但实则十分理性的人，有时候老白觉得他甚至理性过了头，那双血红色的眸子弯弯的，似乎在笑，内里却没什么情感。

但现在他的声音在颤抖，隔着电话老白都能感觉出他的慌乱和无措。

“流萤，你冷静一点。”老白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你先告诉我发生什么了。”

电话那端又是一阵骚动，不久后又恢复了刚开始的男声：“欧的白先生，是这样的，今天下午一点左右我们接到报案，在一条巷子里发现了瓦不管先生，查完监控后我们得知他在今天中午十二点曾来找过您，所以想请您协助调查。”

“发现”，多么不详的词语。老白只感觉脑子“嗡——”的一声，再也听不到任何声音了。

 

 

老白冲到派出所的时候已经快六点了，在路上时他在脑子里疯狂地呼叫系统，但系统就像死了一样没有回应。所以直到派出所的人领着他走到那个黑色的袋子旁，拉开拉链前，他都以为，这是个误会，可能瓦不管只是和谁打架了被抓到派出所来了，毕竟少年总是风风火火容易冲动，毕竟老白的记忆中还都是瓦不管最后离开时在拐角处那一晃而过的金发。

而且系统并没有发出任何死亡提醒。

老白握紧了拳头，自欺欺人地抱着最后一线希望。

但就当拉链被拉开的那一瞬间，系统忽然活了回来，冰冷的机械音卷去了老白身上最后一丝温度：“叮当——已确认魔人团成员瓦不管死亡。”

那个金发的少年就安安静静地躺在黑色的塑料袋里，除了苍白的双颊和嘴唇，一切都和六个小时前在他门口举着外卖冲他笑的男孩一模一样。

老白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他跪倒在地上，想要尖叫张大了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泪水不受控制地涌出来。

“死者脖子上有勒痕，猜测是有人从后方用麻绳想要勒死死者，但是被死者挣脱了。死者身上有打斗的痕迹，初步鉴定致命伤在刺穿心脏的一刀。发现死者的人是曾经和死者同一个学校的男生，但当警方赶到时，死者已经没有生命体征了。”领老白进来警察读完尸检报告后，叹了口气，“这么年轻的小伙子，哎，请节哀顺变。”

站在一旁的流萤冲他轻轻点头示意后，他便推门出去了。

“发现瓦不管的是我以前的同学，他知道瓦不管和我关系好，就提前告诉我了。”流萤的声音很沙哑，但是稍微稳定了一点，“欧的白，瓦不管中午来找你到底是为了什么？”

老白没有回应他，甚至没有听清他的话。他扶着床架站起来，看见瓦不管透过黑色的塑料袋露出的裸露的胸膛，意识到法医尸检后并没有给他重新穿上衣服，便赶紧脱下自己的外套盖在瓦不管身上：“瓦不管你躺这多冷啊，要着凉了。”

老白伸手抚上少年的脸，这个耀眼的男孩再也没有了以前阳光般的温暖，只剩下冰冷和僵硬。将额头抵上瓦不管的额头，老白的眼泪一滴一滴地落在他的脸颊上。

好像很久很久以前曾经看到过一句话，说眼泪其实有颜色，但因为太悲伤，变成了无色。

“你是故意的。”老白在心里对系统说。

系统：“什么意思？”

老白：“你故意不及时通知我瓦不管的死，是为了防止我用死亡来回溯时间，是吗？”

系统犹豫了一下，但还是直白地说了：“没错。这个死亡回溯本来是为了保证宿主的存活，不可被用于其他人身上。我早就提醒过，宿主无需顾及这些无关人物。而且，您也不可能每一次都救下他们。”

老白拿出纸轻轻地擦拭瓦不管脸上和头发上残留的泥秽。

他的弟弟不应该沾染上这种污浊的东西。

系统忽然有点慌张，他检测到老白的情绪突然稳定了下来，但在这种情况下如此的平静实在是太诡异了，感觉一切都在脱离掌控。系统想要找出原因，终于他在老白抬起头的那一刻从他的眼睛里读出来了。

视死如归。

系统：“你……”

“你说我愚蠢，其实蠢的是你吧。”老白从他衣服的口袋里抽出了那把水果刀，“这把刀从来不是为了防身的。”

系统停顿了几秒，似乎在思考，然后它猛地反应过来了。它好像很震惊，机械音都断断续续的：“不可能的，你做不到的。”

老白笑了一下：“虽然回溯的时间很短，但是加一起不就长了嘛。”

猜想被证实，系统完全呆住了。

从来没有人敢用这种方法。

连续死亡。

只要在回溯回2分钟前后马上再次死亡，就可以一遍遍地回溯，直到要回到的那个时间。

这太疯狂了。

系统慌了：“不可能的，死亡的疼痛会全部保留，现在已经过去五个小时了，你不可能能忍受这么多次死亡。”

老白把刀从刀鞘中抽出来：“你总是很自以为是，用你所谓的科学分析来分析我。有意思吗？”

他回过头冲流萤笑了笑：“流萤，不好意思啊，你能先闭下眼睛吗？”

“啊？”流萤不明所以，“欧的白你要干什么？”

老白扬扬唇没有回答，他温柔地摸了摸瓦不管的脸，就像曾经无数次和这个阳光般的少年说话一样，他说：“管管，哥哥带你回家了。”

他举起手中的水果刀，锋利的刀刃割裂了自己颈部的动脉。

老白感觉眼前一片鲜红，动脉血洒在瓦不管苍白的脸上，添了一抹诡异的颜色。

当老白往后倒去的时候，流萤还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他看见刀尖卷过老白皮肤后割痕处涌出的鲜红如同玫瑰在绽放，绽放得太过热烈，太过艳丽以至触目惊心。等他意识到一切时，冰冷的地板已经染上老白血液的温度。

“欧的白！”流萤冲过去，伸手按住老白脖子上的刀口，但即使他用尽全力想要堵住那道致命的伤口，血还是源源不断地从他的指缝渗出，很快他满手滑腻腻的都是老白的血，浓厚的血腥味几乎让他无法呼吸。

欧的白就要死了。

流萤的理智在很冷静地陈述。

大动脉被割断了，欧的白活不了了。

流萤在学校里曾修过医学，他很清楚动脉被割断几乎没有生还的可能，甚至可以使人瞬间死亡。

也许是生来性子就有点凉薄，流萤对周遭的感觉总是比较浅淡，于是他就经常笑，俊朗的外表和总是弯弯带笑的眸子可以轻易地骗过陌生人，但瞒不过熟悉的朋友，瓦不管就对他说过：“流萤，你有时候冷漠得让人害怕了。”

那时候他一下就笑了：“小哥哥你说什么大胡话。”

瓦不管说：“流萤，我没有看见你伤心过。”

就像流萤以前养的猫死了，他鸽血宝石般艳丽的眸子里闪过的只有惋惜，没有伤心。

“真可惜，挺可爱的一只猫，我还挺喜欢的。”

那是流萤唯一为那只死去的猫说过的话。

 

 

流萤从来没有如此深切地感受到恐惧，从内心最隐秘的地方一点点漫上来的，蚀骨的绝望。

欧的白要死了，欧的白要死了，欧的白要死了，欧的白要死了……

流萤的脑子里一直在回荡这句话。

他认为自己肯定是不喜欢欧的白的，甚至可以说是厌恶，每一次和这个自己半年前才认识的男人走在一起，他都懒得抬眸多看他一眼。

但现在为什么这么害怕。他的手在颤抖，甚至发不出声音。

为什么心会这么痛啊。

欧的白会死在他面前，而自己只能看着他一点点涣散的眼神，无能为力。

好痛苦。

从下往上，老白好像看到有泪从流萤一贯平静无波的红眸中涌出来，落到自己脸上，带着细微的灼烧感。

就算是在原来那个世界，老白也从未看见流萤哭过，这个世界的流萤竟然会为了他流泪吗？

“没事的，流萤。”老白微微弯起嘴角，他一张口，嘴里就都是鲜血腥甜的味道，带着死亡的气息。他的视线已经快不能聚焦了，但他还是尽可能温柔地说，“马上就没事了。”

窒息感袭来，眼前终于看不见一切了。

 

 

其实，老白心里还有点愧疚。

是啊，虽然回溯之后旁人记忆全部抹去，但无辜的路人看见一个人举起刀就往自己脖子割，终归是怪吓人的。

老白已经不知道自己死了多少遍了，他看着原本暗淡的天色一点点变亮，自己所在的位置一点点倒推，甚至闭上眼都可以听出周围有几个人在尖叫，是男是女，是老是少。

举刀割向自己的脖子几乎成了条件反射性动作。

有一个女人看见老白的自杀行为，尖叫着往回跑，跑了五步又被自己的长裙绊倒了。老白回溯后又看到了这个女人，也是尖叫，跑了五步被自己的裙子绊倒。终于在第三次，老白想提醒她提着自己的裙子跑，但一张口涌出的全是血，才发现一回来就不小心割断了自己的声带，而女人更加害怕，这次跑了三步就被绊倒在地。

老白看飞鸟掠过天空，移动的黑点并未因为他脖颈喷出的血液和路人的尖叫而改变轨迹。橘猫在墙头安详地蹲坐着，尾巴轻轻摇摆，平静地看着四散的人群。明媚的阳光照在路边的野花上，白色的小雏菊摇曳着生机。

老白突然很想笑。他一笑就被满嘴的鲜血呛到，刺鼻的血腥味逼得他生理性掉了几滴眼泪。但他依然在笑，笑得撕心裂肺，有些癫狂。老白看着自己满是鲜血的双手和染血的刀刃，似乎忽然想明白了。

这个游戏就是想他疯嘛。

这个世界根本没有道理可说。

有小女孩被吓哭了，尖锐的哭声很突兀，老白转头冲她笑了一下，女孩看他满脸的血，竟然吓得哭不出声。

啊，真可怜。

老白这样想。

 

 

手已经习惯了挥刀的动作，但老白这次去摸刀却摸了个空。

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回到家了。

望着自家的天花板，老白好久才反应过来他的目的。他匆匆看了一眼墙上的钟：12:40

距离发现瓦不管尸体只有二十几分钟了。

老白跌跌撞撞地去拿放在桌上的电话，拨瓦不管的号码时他的手一直在抖。

拜托，接电话啊。

老白觉得等待的时间可以要了他的命。

求求你了，瓦不管，接电话。

在持续的“嘟——嘟——”后，电话终于通了。

“欧的白？”

是那个少年的声音。

鲜活的，充满生机的。

老白眼前一黑，差点昏过去，但他及时扶住了桌子。

“瓦不管，你现在在哪？”

“我？”瓦不管环顾了一下四周，他顺路准备帮流萤带杯奶茶，排了会队，所以没走多远，现在正准备抄近路去流萤家，“在xxx街啊，怎么啦？”

“瓦不管，你马上往回走，回我家。记住，不要走小道，往人多的地方走。”

尽管老白尽力控制了自己的声音，瓦不管还是听出了异常：“你…怎么了？”

“别管了，你赶紧回来，从原路走，我也来找你。”说完这句话，老白冲向门口，“电话通着，不要挂。”

瓦不管不明所以，但他还是敏锐地察觉到了事态的不对。他转身快步往回走。

如果他没有回头，再走几步，转弯就会进入那条阴冷巷子。

 

 

老白耳边全是呼啸的风声，他的脑子里只剩下：瓦不管，瓦不管，瓦不管。

终于，在他转过好几条街道后，路的另一头，一晃而过出现了熟悉的金发。

胸中各种情感在沸腾，几乎要冲破胸膛，眼泪无意识地从眼眶中涌出来了。老白拼命地冲向那个少年。

瓦不管正拎着奶茶转过一个路口，便看见向他奔过来的老白。他看见老白只穿着一件单薄的衬衫，连外套都没套，和周围裹着厚厚的羽绒衣的路人比起来，显得更小了。近了一点瓦不管才注意到老白光着脚，没穿鞋，他脚底原本已经开始愈合的伤口应该又破开了，雪白的绷带已经被鲜血浸透，瓦不管甚至能看见老白身后一个个血脚印。

老白冲过去，紧紧地抱住了瓦不管，抱住了这个他本来已经失去，又失而复得的少年。

瓦不管可能永远不会知道，他的哥哥跨越几百个生死，带他回家了。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PS：其实换个角度看挺甜的不是嘛，老白成功打通所有弟弟的线了，重新找回了瓦不管。哎不说了，我下章好好的宠老白，心疼了。